外国小伙骑电摩闯红灯创新策源能力是衡量一个区域创新能力和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标志之一。新能源汽车产业作为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之一，其创新策源能力与区域创新竞争力密切相关。本文在对创新策源能力进行解析的基础上，构建了区域产业创新策源能力的分析框架，然后以上海为例，对区域新能源汽车产业创新策源能力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上海新能源汽车产业具有一定的优势基础，创新策源能力较强，但在具体细分环节与部分发达区域仍有差距。最后基于研究结论，提出了相关建议。

　　随着全球科技的加速发展，产业重点领域的国际竞争日渐加剧，产业创新发展与区域竞争力密切关联。2018年11月，习在上海考察期间，作出了上海要提升创新策源能力的重要批示。2019年3月，上海市出台《关于进一步深化科技体制机制改革增强科技创新中心策源能力的意见》，围绕增强创新策源能力，提出了25项重要改革任务和举措。自此，创新策源能力作为一个全新的概念成为业界关注的重点之一，也成为衡量一个区域创新能力和核心竞争力的重要标志之一。正确理解和把握区域重点产业领域的创新策源能力，对增强区域创新竞争力具有重要意义。

　　新能源汽车产业是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之一，在国民经济中发挥着重大的引导和推动作用，其创新竞争力也直接关系着区域创新策源能力。2016年是全球纯电驱动转型的标志性年份，中国新能源汽车开始从产品导入期进入成长期，发展逐步趋于理性。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虽然起步较晚，但目前我国已跃居成为全球新能源汽车的一个重要生产基地，新能源汽车销量也呈现平稳增长态势。在这种背景下，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重点区域有必要把握好自身竞争优势，明确产业发展定位和方向，进一步提升创新策源能力，为实现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引领式发展贡献力量。本研究在明确产业创新策源能力内涵的基础上，构建新能源汽车产业创新策源能力分析框架，并以上海为例，通过对上海新能源汽车产业创新策源能力的探讨，以期为我国其他区域分析新能源汽车产业创新策源能力并制定针对性的举措提供借鉴参考。

　　创新策源能力作为一个全新的概念，在学术界的讨论还相对较少，目前直接对其概念进行论述的只有寥寥几篇文献。例如，陈超认为，创新策源能力至少包含四个方面：学术新思想、科学新发现、技术新发明和产业新方向。朱梦菲等人综合对于创新的理解和相关学者的观点，认为《关于进一步深化科技体制机制改革增强科技创新中心策源能力的意见》中提出的“学术新思想、科学新发现、技术新发明、产业新方向”的表述很好地体现了区域创新策源能力的概念内涵。

　　此外，以往有些研究对创新策源地进行了论述，这些研究为创新策源能力的分析提供了一定的基础。例如，俞陶然指出，创新策源地就是创新策源能力比较强的地方，要做创新策源地就必须提升创新策源能力。早在2006年，林汉川和邱红就提出了技术策源地的概念，认为我国正成为跨国公司未来的技术策源地之一。黄伟良和谢建平则在阐述创新型国家建设时提出，高校是创新文化新思想的策源地这一观点。在产业层面，许光建和吴岩较早地对产业创新策源地进行了探讨，指出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的策源地可以在制定适宜的产业政策基础上，通过产业园区成长而成。王业强等在研究科技创新驱动区域协调发展的路径时，提出了科技策源地的概念，指出科技策源地应发挥技术龙头作用，强化自主创新，在体制机制创新上有更大的突破。

　　创新策源能力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原始创新能力，原始创新能力更加强调从无到有的突破，重点关注基础研究和应用基础研究领域；而创新策源能力更加强调区域整体的创新能力，不仅包括基础研究领域，也注重对现代产业的集群和创新型企业的集聚。但创新策源能力又与区域创新能力有一定的区别，区域创新能力涉及的不单纯是一次创新，更强调区域内将知识转化为新产品或新服务的整体能力；而创新策源能力则更加注重首创性，以及对各类创新行为的培育。

　　对于区域创新策源能力的构成和评价方面，陈超指出创新策源能力的构成可从以下三个方面理解：一是学术和科学创新在全球有一席之地；二是技术创新在全球有一技之长；三是产业创新在全球一马当先。庄珺认为评价一座城市的创新策源能力可以围绕全球知识创造中的贡献力、全球创新资源的集聚力、科技成果的国际影响力、新兴产业的发展引领力、创新创业环境的吸引力及科技创新的辐射带动力这“六个力”进行观察和评价。

　　综上，结合上海市政府对创新策源能力的最新理解，本文认为，要形成创新策源能力，就需要着重形成“科学新发现、技术新发明、产业新方向、发展新理念”这四个层面的体系化能力。

　　基于对创新策源能力的理解，本文认为产业创新策源要包括战略前瞻能力、学术创新能力、技术创新能力、产业集聚能力四个方面。

　　战略前瞻能力是指区域政府能够对产业发展态势和产业新方向进行准确的把握，并提前进行战略设计和科技布局，以应对产业变革所带来的风险和冲击，从而引领产业发展方向的能力。战略前瞻能力可从产业规划、科技创新规划、创新研发布局等相关维度来进行分析。

　　学术创新能力是指基于基础知识和材料，在创新环境和创新思想的驱动下，创造出具有创新性的学术成果的能力。学术创新能力除了从区域内产业基础教育资源的视角来分析之外，还可从相关学术论文的发表情况、学术交流活动情况等相关维度来进行分析。

　　技术创新能力是指创新主体完成技术创新所具备的各种条件的集合，是一种综合性的系统能力，通常包括创新决策能力、技术研发能力、产品生产能力和市场推广能力（需求带动）等几个方面。技术创新能力除了从区域产业和创新基础资源情况来反映之外，还应考虑到产业研发投入情况、技术专利成果情况、新产品推广应用情况等相关维度。

　　产业集聚能力是指吸引各种产业和经济活动在空间上向特定区域集中，从而产生经济效应并进一步吸引产业和经济活动向这一区域靠近的能力。产业集聚是产业资本、产业劳动力等要素在空间范围内不断汇集的过程。一个区域对特定产业的集聚要受到产业规模及其影响力、产业集聚程度、产业政策等相关因素的影响，因而产业集聚要从以上几个维度来展开分析。

　　3.1.1 产业链分布。新能源汽车产业链结构主要包括上游的资源和材料、中游的部件和系统、下游的整车和服务。

　　①上游资源和材料。上游资源和材料主要包括电池材料、电机电控部件和材料等。其中作为新能源汽车最重要的部件——电池材料也是上游资源中最重要的部分。

　　电池材料主要包括正极材料、负极材料、隔膜、电解液等。正极材料是新能源汽车锂电池的关键，一般占电池成本的30%～40%。当前主要的锂离子正极材料有锰酸锂、磷酸铁锂、镍钴锰三元，我国目前主要为磷酸铁锂，日本采用锰酸锂和镍钴锰三元材料作为正极材料；负极材料是新能源电池的重要组成部分，约占电池成本的30%；隔膜材料占电池成本的15%～20%，主要被少数国际巨头所垄断；电解液占电池成本的5%～10%。

　　②中游部件和系统。中游部件和系统主要包括电池、电机和电控。其中电池对于电动汽车至关重要，占整车成本的1/3～1/2。在国内新能源汽车产业市场蓬勃发展态势的带动下，国内动力电池企业表现突出。据韩国研究机构SNE Research的数据显示，2020年全球动力电池总出货量为213GWh，同比增长34%，其中在电动汽车上的总装机量为137GWh，同比增长17%。在排名前十的企业中，中国企业有5家，其中宁德时代已连续四年位列全球第一，其余4家企业为比亚迪、远景、国轩高科、中航锂电，分别位列第四、第七、第八、第九。

　　③下游整车和服务。下游产品主要包括新能源整车、充换电服务及相关配套服务。其中整车作为新能源汽车整个产业链上的核心终端产品，也是核心价值所在。近年来，全球新能源汽车整车市场增长迅速，2020年全球新能源乘用车销量达312.48万辆，同比增长41%。其中，中国市场累计销量为127.19万辆，占比40.7%；欧洲市场累计销量为136.71万辆，占比43.8%。欧洲市场超越中国市场成为2020年新能源乘用车的最大市场。从车企品牌来看，特斯拉、大众和比亚迪分别以49.95万辆、22.02万辆和17.92万辆位列前三。

　　3.1.2 创新链分布。新能源汽车创新链主要包括上游的设计和研发、中游的测试和示范及下游的制造和生产。从全球来看，目前具有竞争优势的创新型企业及相关研发机构主要分布于中国、美国和德国等国家，全球创新链优势机构分布如图2所示。

　　从创新成果来看，2010—2019年全球新能源汽车领域专利授权量持续增长，2020年开始出现下降，2020年全球新能源汽车专利授权数量为13071件，较2019年授权比重下降1.94个百分点。其中，中国是全球新能源汽车技术的第一大来源国，新能源汽车专利申请量占全球新能源汽车专利申请总量的66.79%；其次是日本，占比11.82%；然后是韩国、美国、德国，分别以7.38%、6.42%、2.99%的占比位列全球新能源汽车专利申请量的第三、第四、第五。

　　3.1.3 创新技术分布。创新技术是指在新能源汽车领域中创造出的一种新技术，可解决新能源汽车关键核心领域技术难点、技术瓶颈。据2020年世界新能源汽车大会评选出的2020年“全球新能源汽车前沿及创新技术”结果显示，共有7项创新技术，分别是弗迪电池有限公司的“高集成刀片动力电池技术”、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的面向海量场景的“自动驾驶云仿真平台技术”、宁德时代新能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的“动力电池高效成组CTP技术”、上海捷氢科技有限公司的“一体化大功率燃料电池系统技术”、德尔福科技的“800伏碳化硅逆变器技术”、华为技术有限公司的“基于昇腾AI的自动驾驶云服务技术”和新源动力股份有限公司的“车用金属双极板燃料电池电堆技术”。

　　3.1.4 全球专利分布。2009—2018年间，全球新能源汽车领域的授权发明专利量持续增长，2017年已达1.6万件。从各国分布情况来看，美国授权情况呈稳定增长态势，2017年和2018年均达到5000件以上，且专利总量最高，超过3万件；其次为中国，近年来发展迅速，2016年以5034件授权发明专利超过美国；日本位列第三，而在2009年，日本公开授权发明专利达3998件，当时位居世界第一，但随后十年却呈现逐渐下降趋势。

　　从近十年的专利申请人分布情况来看，韩国HYUNDAI MOTOR COMPANY（现代汽车公司）排名第一，发明专利授权数量为4249件；日本TOYOTA JIDOSHA KABUSHIKI KAISHA（丰田自动车株式会社）排名第二，发明专利授权数量为3482件；排名第三的是TOYOTA MOTOR CORP（丰田汽车公司），其发明专利授权数量为2776件。从新能源汽车授权发明专利全球申请人公开趋势来看，韩国现代汽车公司从2013—2018年保持较高且稳定的授权趋势，均在400件以上；日本丰田自动车株式会社近两年增长较快，均有500件以上的授权专利；日本丰田汽车公司在2009年以947件专利位居第一，随后即呈现下降趋势，近两年已无任何授权发明专利。

　　据上海市科学学研究所研究发布的《理想之城——全球科技创新策源城市分析报告》显示，全球20座科技创新中心城市的创新策源能力相对强大。从前述全球新能源汽车的竞争态势来看，优势国家主要是中国、美国、德国、日本、法国、韩国等。基于此，本研究通过对部分优势国家中具有较强创新策源能力的城市进行比较分析，来探讨上海新能源汽车领域的创新策源能力，比较对象遴选示意图如图3所示。

　　3.2.1 战略前瞻能力。从各区域的前瞻布局来看，各城市对于新能源汽车产业创新和技术研发布局都较为重视，通过各种举措以推动产业创新发展，各区域相关事件及特征如表2所示。比较而言，上海在新能源汽车产业创新布局方面，以重大专项为牵引，更重视前瞻布局、整合资源，集中力量推进产业发展，致力于实现新能源汽车产业引领性发展。

　　3.2.2 学术创新能力。第一，从产业基础教育和科研资源情况来看，上海拥有众多高校，在汽车专业领域具有较好的教育和科研资源，在2020QS世界大学排名1 000强榜单中，上海知名高校有6所，位列第五，见表3。

　　第三，从学术交流活动情况来看，近两年来各区域均积极举办承办相关学术交流活动，如表5所示。相比之下，北京、上海举办的相关学术交流活动不仅数量较多，且涉及范围较广。

　　综合来看，上海具有相对雄厚的产业基础教育资源，且重视新能源汽车领域的学术发展，通过举办各类学术交流活动，不断学习新能源产业各界的发展经验，已形成丰富的学术成果，学术创新实力相对较强。

　　3.2.3 技术创新能力。首先，从区域产业和创新基础资源情况来看，基于前述对全球新能源汽车产业创新竞争态势的分析可见，全球优势产业资源多集中在中、美、德、日等国，中国主要以北京的北汽新能源、深圳的比亚迪、上海的上汽荣威等为代表；美国主要以加州的特斯拉等为代表；德国以慕尼黑的宝马、沃尔夫斯堡的大众等为代表；日本主要以横槟的日产、丰田市的丰田等为代表。可见全球各优势创新策源地在新能源汽车产业基础资源上都各具优势，上海作为中国代表性城市之一，同样具有优势基础。

　　其次，从企业研发投入情况来看，鉴于数据的可获性，本文主要以上汽、北汽、比亚迪、特斯拉、宝马、丰田等企业为例做比较分析，具体如表6所示。可见，除宝马、丰田两大车企巨头在总研发投入上高于上汽之外，其余车企研发投入总量均不及上汽。

　　此外，从技术成果及应用推广来看，近十年来国内新能源汽车领域授权发明专利情况如图4所示，可见上海稍落后于江苏、北京、浙江、广东等地，位居第五。在新能源汽车的推广应用方面，上海已是全国乃至全球新能源汽车发展和保有量领先的城市，在2016年底新能源汽车保有量已超10万台，成为全球新能源汽车保有量最大的城市。

　　3.2.4 产业集聚能力。第一，从产业规模及其影响力来看，2020年，上海汽车产量共264.68万辆，汽车产业产值达6 735.07亿元。其中，新能源汽车产量为23.86万辆，同比增长1.9倍；产值达663.64亿元，同比增长1.7倍。2020年上海新能源汽车新增12.1万辆，累计推广达42.4万辆，总规模位居全国第一、全球前列。第二，从产业集聚度来看，国内很多城市都建有新能源汽车产业园区或生产基地，其中，上海、北京和深圳最为典型，集聚态势明显，如表7所示。第三，从产业政策环境来看，各个城市大多出台了相关政策措施来推动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主要集中于加大产业投入、建设创新平台、出台战略指导性方案、进行财税扶持、通过项目带动产业发展等几种途径，如表8所示。总体来看，上海产业政策较为体系化，从各个层次全面进行支撑，产业政策环境较优。

　　本研究基于对创新策源能力概念的理解，构建了产业创新策源能力的分析框架，在此基础上，通过对部分优势国家中具有较强创新策源能力的城市进行比较分析发现：上海在新能源汽车产业的战略前瞻能力、学术创新能力、技术创新能力和产业集聚能力各方面均具有一定的优势基础，具有较高的创新策源能力。但在具体细分环节，上海与部分发达区域仍有一定差距，如相对国内的江苏、北京、浙江、广东等地，上海在新能源汽车技术专利成果产出方面稍显薄弱；在研发投入上，上海车企与国际汽车巨头如丰田、宝马等差距还较大。

　　基于上述研究，为促进上海进一步提升新能源汽车产业创新策源能力，本文提出如下相关建议。

　　一是顺应发展趋势，加大前瞻布局。把握全球新能源汽车向智能化、电动化、共享化发展的趋势，进一步加强前瞻布局，聚焦未来应用场景，提前布局前沿基础研究和关键技术攻关，抢占未来汽车技术创新的制高点，以提升新能源汽车产业的国际竞争力。

　　二是发挥基础优势，提升产品能级。加快推进技术创新，开发高性能、高可靠的汽车自动驾驶产品，如通过车载传感器和路端交通信息的智能融合技术研发，获得高精度、高可靠、大范围的环境感知能力；通过人工智能技术建立可解释、可验证的新一代自动驾驶智能控制架构，系统掌握安全性和可靠性设计技术，复杂行驶环境下的产品适应能力，满足高速公路、城市快速路、市区道路等复杂交通场景下的汽车自动驾驶和自动物流运输需求。

　　三是加大创新投入，提升创新活力。鼓励汽车企业进一步提高对新能源汽车创新的重视程度，加大对创新技术的研发经费投入；聚焦能效提升技术、高能量密度高安全动力电池技术、低比油耗高效率和轻量化的增程器系统、高能量密度高安全动力电池组等技术，将新能源汽车创新研发与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相结合，力争尽快在智能网联型新能源汽车、无人驾驶新能源汽车等领域寻求突破。

　　四是加强政策引导，优化创新环境。通过设立引导基金，引导民间资本加入新能源汽车产业创新支持的行列；加大投入建设完善充电桩等基础设施，并积极引导汽车企业参与充电基础设施的建设和运营；鼓励车企、充电设备厂商和运营商之间的协作交流，加快推动充电设施标准和安全生产标准的制定；鼓励公用交通工具优先应用新能源汽车，充分利用公交、环卫、出租等多个应用场景，带动新能源汽车技术创新发展。

　　五是强化人才培养，完善人才体系。积极引导高校、科研院所和企业加大产业人才培养力度，注重新能源汽车领域全能型人才培育；加强国际化人才的培育，积极组织和参与新能源汽车领域的国际化创新交流与合作；营造创新氛围，集聚创新人才，大力引进新能源汽车领域的专业化人才，强化团队力量。

　　傅翠晓，上海市科学学研究所副研究员，研究方向：产业创新和科技管理；许海娟，硕士，实习生，研究方向：产业创新和科技管理。本文刊发于《创新科技》杂志2021年第10期。文章观点不代表主办机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