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宝卖家抱团2月6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信息显示,据浙江省纪委监委消息:浙商银行股份有限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沈仁康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在接受浙江省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浙商银行(601916.SH,当日立即召开专题党委会,传达浙江省纪委省监委对原党委书记、董事长沈仁康进行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的决定。
“我行原董事长沈仁康已卸任一年多,其接受审查调查对我行经营没有影响。”浙商银行对外回应称,坚决拥护浙江省纪委省监委对沈仁康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进行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的决定。
曾任丽水市委常委、副市长,丽水市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的沈仁康,今年刚满60岁,
担任董事长近7年时间里,浙商银行资产规模实现两万亿跳跃,完成了A+H股上市布局。在沈仁康个人履历和浙商银行发展史,均留下了较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任职内争议也不少,连踩新光、康美、北大方正等大雷,“宝万之争”输送弹药给宝能,这些与沈仁康如今的被查,或许都有着千丝万缕联系。
据公开资料,浙商银行前十大股东持股分散,无实控人,问题股东突出,国资持股优势不明显,出资人监督作用难发挥。内控管理不到位,频频吃各类罚单,违规发售理财产品单次曾吃下了1亿元大罚单。
长期处于无实控人状态下,遇上强势的一把手沈仁康,其对浙商银行的把控亦超乎常人。
例如,2022年1月去职党委书记和董事长职务,沈仁康仍担任法人。截至被查后第二天的2月8日,浙商银行法人一职,在工商信息系统上显示为沈仁康。
这意味着,随着沈仁康的被查,无实控人状态下“无人驾驶”的浙商银行,是时候提高国资的控股地位。
作为十二家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之一,浙商银行于2004年8月18日正式开业,总部设在浙江杭州,同时还是国内第13家“A+H”上市银行。
除港股持股外,前十大股东中有国资背景的股东仅占两席,分别是第二大股东浙江金控持股12.49%,浙能集团持股3.96%,二者合计仍不到总股本的17%。
由于前十大股东的持股分散,不到两成持股比例的国资,出资人的监督优势很难发挥。
同时,问题股东还盘踞了两席,安邦系的旅行者汽车集团以6.33%股份,占据第三大股东;第七大股东浙江永利实业持股2.58%,因债务问题列为被执行人。
在安邦被接管后,旅行者汽车集团持有的浙商银行股权,如何处置问题也被提上了日程。
早在2019年底,上海联合产权交易所就公示称:法院受银保监会安邦接管工作组的委托,对安邦持有的浙商银行13.5亿股股票(约6.33%股份)进行处置,底价69亿元。
时至今日,旅行者汽车集团的持股还没有转让。据公告,旅行者汽车集团的持股“已被司法冻结,该司法处置尚未完成,且完成时间存在不确定性”。
除十大股东之外的问题股东,还有陷入债务危机中的“广厦系”,实控人为楼忠福,旗下3家企业持有上市前的浙商银行股权超过5%。
据报道,2020年以来,广厦控股、浙江广厦、楼忠福牵扯进多宗非标违约,涉及“中植系”旗下的润兴租赁等机构,这也导致债权人申请冻结了广厦控股持有的浙商银行4.57亿股股票。
广厦控股执行总裁楼婷,曾担任浙商银行的董事长达六年,但在2021年7月召开的股东大会上,楼婷未能再次当选。
通常在无实控人状态下,为了能进入董事会,参与上市公司决策,往往会让不同股东间争斗不止,高管团队成员则成为了各方角力、拉拢的对象。
从民生银行的董文标,再到如今浙商银行的沈仁康。他们都本应受股东出资人监督的,反倒成了各方拉拢的对象,也造就他们在行内说一不二的权力。
这种权力甚至还能延续到卸任之后,接替沈仁康浙商银行党委书记一职,是曾担任省政府副秘书长的陆建强,去年2月份又当选为新董事长。
外界猜测,这是国资有意在加强控股的开始。但陆建强到目前仍无法上任董事长一职,相反沈仁康的法人职务则一直保留到了被查后。
于是,商业银行史上最奇葩一幕出现了,行长、董事长“一肩挑”,陆建强的董事长一职由行长张荣森代理。监管部门有明确规定,“银行行长不得兼任董事长。”
今年55岁的张荣森,算得上是一位老银行人了,在任职浙商银行行长之前,他已经在广发银行、江苏银行任职多年。
2021年6月,张荣森从江苏银行副行长任上跳槽至浙商银行,出任浙商银行北京分行行长,不久又被任为浙商银行行长。
令张荣森始料不及的是 ,这次“ 一肩挑 ” 引发了外界强烈的合规质疑 。
有媒体甚至直指浙商银行“ 我行我素,面对监管部门白纸黑字的准则,公然越过红线将公司治理规范抛诸脑后 ”。
浙商银行给出的解释是:由于新任董事长陆建强的任职资格尚在监管机构核准过程之中, 因此由行长张荣森代为履行董事长,直至选举产生新任董事长且其任职资格获得监管机构核准之日止 。
事实上,新任董事长是否被核准以及何时被核准?跟行长张荣森代为履行董事长职务分明就是两码事。
银行业通常的惯例是,未被监管核准之前,新选举的董事长可以先代理,等核准之后再正式任命。目前,距陆建强当选新董事长已经一年了。
2022年10月5日,浙商银行发布第六届董事会2022年第八次临时会议决议公告,第六项议案是《关于2023-2025年发行二级资本债券的议案》。
这两位董事分别是侯兴钏和任志祥,弃权理由:该项议案为临时增加,无法在本次董事会结束前取得派出机构的反馈意见。
根据《财政部关于印发金融机构国有股权董事议案审议操作指引(2020年修订版)的通知》(财金[2020]110号)第二十二条的规定,对该议案予以弃权。
资料显示,侯兴钏由股东浙江金控提名;任志祥由股东浙能集团、浙能资本、浙能国际联合提名。
在无实控人的“无人驾驶”下,造就一把手沈仁康为权力疯狂的同时,也是其日后出事的开始……
公开资料显示,沈仁康出生于1963年1月,2014年出任浙商银行党委委员,次年任董事长,在他任上,浙商银行的资产规模快速扩张。
助沈仁康稳坐七年的浙商银行一把手的同时,不仅埋下了不良资产风险隐患,又增加其日后出事的风险。
去年1月11日,浙商银行公告称,免去沈仁康浙商银行党委书记、委员职务,不再担任浙商银行董事长、董事职务。
当时沈仁康刚满59岁,距离60岁退休年龄只有一年时间,突遭换任,颇显得不同寻常。
除了沈仁康,浙商银行这些年还有多位高管被查,比如上海分行行长顾清良、深圳分行行长邹建旭、前任董秘张淑卿、资本市场部副总经理邹建旭等。
坊间对沈仁康被查的原因,或与浙银资本、浙商产融等案件有关。此前,浙商银行和浙商产融多名高管被查,包括浙商银行原副行长张长弓、浙商产融原副总裁徐兵等。
张长弓曾是浙银资本法人代表、董事长兼总经理。浙商银行通过浙银资本,绕开《商业银行法》的“银行资金不能入市”等规定,做了很多投行业务。
据21财经2015年12月22日报道,浙银资本和“宝能系”关联方浙商宝能资本管理有限公司,通过有限合伙形式成立深圳市浙商宝能产业投资合伙企业,并在2015年11月时耗资200亿元入股宝能系旗下公司钜盛华,成为“宝能系”举牌万科A股的重要资金来源。
浙商银行当时回应称,该行与万科、宝能都有正常的业务合作,该行理财资金投资认购华福证券资管计划132.9亿元作为优先方,仅用于钜盛华整合收购非上市金融股权,不可用于股票二级市场投资,也不作为其他资管计划的劣后资金。
之后,在债务暴雷的公司中,都不乏浙商银行身影,妥妥地摘得了商业银行的踩雷“专业户”称号。
2018年以来,新光控股、银亿股份等浙江民营企业相继出现债务违约、质押危机等情况,浙商银行也被牵涉其中。
新光控股爆雷事件中,浙商银行申报贷款+股票质押+持有债券的总金额为23.21亿元。
浙商银行还身陷千亿校企北大方正的债券违约中。2019年12月,北大方正出现债券违约,后被北京银行申请破产重整,浙商银行借给该公司20亿元。
2021年8月,康美药业专门设立了债委会处理债务事宜,浙商银行深圳分行、揭阳分行均在债委会文件名单之列,浙商银行直接申报的债权近19亿元。
作为踩雷“专业户”的浙商银行,推高不良率的同时,监管的罚单也没少“吃”。
2020年9月,银保监会公布的行政处罚信息公开表显示,浙商银行因涉及不良资产虚假出表、转让理财资产违规提供回购承诺等三十一项违法违规行为,被罚款1.01亿,引发轰动。
上任一年多的新班子,面对监管机构的处罚,同样是回天乏力。1月9日,北京银保监发布1号罚单,处罚对象为浙商银行北京长虹桥支行,该行因贷款业务严重违反审慎经营规则被责令整改,并处以50万元罚款,同时对相关责任人给予警告处分。
没过两天,1月11日,银保监会江苏监管局行政处罚信息显示,因小微企业贷款贷后管理不到位,浙商银行南京分行被罚30万元,相关负责人也被罚6万。
据央广网统计,银保监系统近一年来已向浙商银行及其分支机构开出十余张罚单,罚款金额合计1564万元,涉及浙商银行总行、10家分行和1家支行。
包括贷款“三查”不到位、虚增贷款、挪用贷款、违规发放贷款处置不良资产、虚增小微资产池贷款等。
其中,超过百万的罚单有5张,被罚最多的是因存在“小微自助贷业务办理不审慎,虚增小微企业贷款”等八项违法违规行为的浙商银行杭州分行,该行被浙江银保监局罚款400万元。
2022年3月份,浙商银行总行因监管标准化数据(EAST)系统数据质量及数据报送存在15项违法违规,被银保监会罚款380万元。
显然,上述大额罚单并未彻底警醒张荣森带领的新班子,这回沈仁康的被查,会是结束浙商银行“无人驾驶”的契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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